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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清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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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清泉村

西市有很多店鋪, 大多是平民在交易,在東市則是官員和富貴的人去的地方,比如像是高檔的酒樓, 茶肆和秦樓楚館等。

秦青灼和明南知走到西市, 隨處可見挑著擔子的小販, 兩個人繞了一段路, 他們走到一處集市。

集市的另一邊擺賣了稀罕的小玩意兒,另一邊的角落搭著一個破爛臟兮兮的棚子, 二十幾個人雙手和雙腿皆被束縛,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也有四五十歲的老人。

穿著稍微整潔一點的人牙子用牙線剔牙,踩著一張椅子打量著周圍的人, 他的臉白白胖胖的,露出的牙齒缺少了兩顆。看見秦青灼和明南知朝著這個方向來,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

“公子,您是來買奴仆的嗎?我們這的奴仆什麽樣的都有, 您慢慢看。別看只有這些, 我們手裏還有其他的人, 只是今天沒有帶出來。您要什麽樣子的,您說了我給您找找看。我們這兒的人應有盡有。”

秦青灼看見在外面的人眼睛都亮了起來,目光懇求的看向他和明南知,秦青灼一一看過去。

“他們都是哪的人?”秦青灼問道。

“公子, 你問這些做什麽?”人牙子頓時露出警惕之色, 他甚至後退了好幾步, 連連擺手道:“公子若是來找事的, 我這人就不賣了。”

明南知:“只是問一問,有些地域的人兇狠的很, 我們挑選奴仆要選性子溫順的,不然過得不舒心,還買什麽奴仆。”

人牙子松了神色:“我就說嘛。這位夫郎說得也對,我這手上有幾個性子溫順的人,只是價格方面要貴上一些,夫郎要不要挑選一二?”

明南知點點頭,人牙子的神色更加放松了。

秦青灼看著明南知跟人牙子聊得正好,他趁機去問了問被束縛的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的眼睛裏還是黑黑亮亮的。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年輕人扯了扯嘴角,他似乎強迫自己溫順下來,壓彎了脊骨,“回公子的話,我們是從征寧郡逃難而來。”

“你是主動把自己賣的嗎?”

“……”

馬長為秦青灼的話發笑,他又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一副諷刺的樣子,整個臉上顯得格外的扭曲。

他放低了聲音,“公子您說笑了,我爺爺奶奶在逃離的途中死亡了,我們沒有辦法給他們辦葬禮,我就只好跟著人牙子走了。”

“您知道,我們這種逃離而來的人不會被接納的,有的縣城好心一些會讓青壯年進去,但有的縣城卻不會讓他們進去,總之非常難。”

馬長見秦青灼器宇軒昂,他還是低下了頭,“公子,我還年輕,我可以為你效力。我會做木工,也會種地,打掃庭院這些也會,要是不會,我還可以學,公子您買下我吧。”

秦青灼沒有吭聲,他還在想其他的事。

明南知已經和人牙子談好了,他看中的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哥兒。

“相公,段言的廚藝很好,聽說以前家裏是開飯館的。”

秦青灼上前一步頷首,然後沖著人牙子問道:“這個人怎麽賣?”

人牙子一看秦青灼要兩個年輕的人,頓時心裏一喜,想要宰秦青灼一頓。

“秦大人,你今日也來集市了?”有鄰居來買菜認出秦青灼來。

秦青灼:“今日下值了,改日要搬家去同嘉街,所以先來做些準備。”

人牙子一聽這話後背冷汗淋淋,是朝中的官員,還是要住進同嘉街的人。要知道同嘉街是官宅,而且那裏的房子不外賣,只能由皇帝賞賜,所以這人今天是來做什麽的?!

人牙子自行腦補已經是嚇了一個半死,大戶人家的丫鬟也喜歡從他的手裏買,這買賣擡不到明面上,要是官員想要給他按一個罪名,他就完了。

他現在看秦青灼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這樣的官老爺,他自然是要捧著的。

“公子想給多少就給多少。”

明南知想了想就明白人牙子為什麽態度轉變得這麽快了,他也沒吭聲。

“馬長,你還有親戚在這兒嗎?我們家還需要兩個人掃地洗衣。”

馬長本就沒想到秦青灼選中了他,當從秦青灼的口中知道他要買下他時,這時又讓他來挑選人,馬長的渾身一震,心裏感動萬分。

“回公子,我的家中父母有四十歲,求公子成全。”馬長正打算跪下來求秦青灼。買人當然是買年輕力壯的,這買兩個老的回去又算什麽事。

“不必跪我。”

人牙子賠笑利索著把馬長的父母帶了過來,“秦大人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馬長抱住了自己的父母。

“多謝公子。”

出來時是兩個人,回去時就是六個人了,段言喪夫了,家裏的人都死光了,只有自己一個人。

到了院子,幾個人就開始把家裏的東西整理打包打算搬家。

“主君,我們是要搬去同嘉街嗎?”段言好奇的問道。

明南知和段言聊天,知道他的丈夫是一個喜歡家暴的人,在逃難的路上因為惹到了別人被砍死了,段言心裏其實是開心的。

只是被同鄉不懷好意的人賣給了人牙子,他現在遇見明南知了,察覺出明南知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主家,心中慶幸。

“是的。”明南知把自己的衣物打包好。

秦青灼叫了幾個腳夫把東西搬到同嘉街上去,他們來時房子裏沒有東西,要走時鍋碗瓢盆等其他的雜物很多。

幾個人把東西搬到了院子裏,這處四合院看著很好,還需要再打掃一趟。秦青灼和明南知當然是住正中心的房子,其餘的讓馬長一家子住在西側房,段言也住在西側房的另外一間小房間裏。

院子極大,雖說搬家有些累,但大家的神色都是帶著歡喜的。

明南知看著院子裏還有一處地,他拉著秦青灼,“相公這塊地可以用來種菜和種草藥嗎?”

估計這塊地是用來種花的,但管他的!自己的家自己做主,想種什麽就種什麽。

“當然可以。”

“大家先去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

“是大人。”

段言擁有了自己的小房子,他手裏沒錢不知道整理什麽。

明南知想到什麽,他叫住了他們:“你們手裏沒錢,先給你們一些銅錢把東西置辦一番,先去洗澡買一身新衣裳。”

他給的銅錢不多但足夠他們換上一件衣袍,還有剩餘的可以去買鍋碗瓢盆。

“多謝主君!”馬長等人心裏下定決心要為秦青灼和明南知努力幹活,這年頭這麽好的主家已經不多了。

“南知,那我們也去把物件看一看。”

明南知:“相公,等休沐之時,還要記得請你的好友來家中坐一坐。”

這是喬遷之喜,合該請好友們來新屋裏沾沾福氣,他也要請師父和兩位師兄,還有蘭哥兒。

秦青灼發現自打明南知知道有房後,他整個人都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雖說表面上看不出來,但秦青灼站在明南知面前就能捕捉到他高興的氣氛,說話比之前要輕快一些。

看來有了自己的房子這事對南知來說很重要。

晚膳是由段言做的,晚上洗澡的熱水是馬長燒的,明南知糊裏糊塗的吃完飯什麽都不用做了。

他的骨頭都軟了半截。他躺在被褥裏紅著臉默默的唾棄自己,怎麽就生了一副疲懶的性子,享受一些整個人都軟了。

可是真的好快活。

秦青灼去洗澡去了,床上的被褥是新的。總歸是要有些儀式感,新屋就換上了新的被褥。

家裏陡然變大了,還多了四個人,秦青灼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睡覺要把門閂緊,很有男人的警惕心。

他躺進了柔軟的被褥裏,他摸了摸明南知的頭發,低聲問道:“可以嗎?”

明南知難為情的閉了閉眼睛,他伸出手搭在秦青灼的脖頸處。

……

從京城到淮郡的信先到了,陸夫子身邊的小童去拿的信。

“夫子,從京城來的信!”小童跑回去。

陸夫子近日有些咳嗽,他在郡學請了假。小童拿著信回來跑到屋子時,他才端著藥碗皺著眉頭把藥一飲而盡。

“京城的信,快給我看看。”陸夫子知道在京城只有秦青灼會給他寫信,而今早就過了殿試的時間了,陸夫子的聲音頗為急切。

小童把信封給陸夫子。

陸夫子一拿到信封就拆開,他一目十行很快就把信件讀完了,陸夫子的手指顫抖,本來因為疾病蒼白的臉染上了興奮的紅色。

他的整個身子戰栗起來。

耳邊嗡嗡作響,他什麽都聽不清了,他看見小童的嘴巴張張合合,對著他在說著什麽,心臟跳得極快。

“考上了考上了……”陸夫子喃喃自語。

“夫子,你在說什麽?!”小童的話終於傳進陸夫子的耳邊。

“六元及第,天縱奇才。”陸夫子忍不住歪嘴一笑。

他是六元及第,天縱奇才的夫子,徒弟的就是他的,這麽說他是相當的厲害,不還要比他的徒弟更厲害。

陸夫子心中湧現出一股豪氣,仿佛整個大楚的大儒都被他壓制住了。

他一個鯉魚翻身,瞬間沒有病懨懨的樣子了,反而如沐春風,走路帶風。

他要去找好友聊一聊,當然也不是想炫耀。

很快秦青灼科舉考試六元及第就在淮郡城裏傳遍了,陸夫子的身價也隨之走高。

秦青灼寫的到清泉村的信還有段日子,等到了清泉村時,有人就送到了清泉村。

秦父還在田地上挖地,白婉在後山撿柴。在村裏的日子就是這麽年覆一日,白婉和秦父早就習慣了,甚至一天不幹活心裏還不舒服。

“回去炒一個青菜,再做玉米飯。”白婉念叨著。

秦青灼考到京城去了,不需要秦父和白婉擔心,秦雲珂在石家也生下石飛了,他們倆就不會操心太多了。

兒子有本事,他們在村子裏也有面子,人老了就喜歡炫耀子孫,和其他人攀比一下。

白婉雖說沒那麽明顯,但聽見其他村子的人誇秦青灼,她心裏很受用。

“白婉,有你們的信!”朱燕從下面跑到後山來,氣喘籲籲的說。

“我馬上就下來。”白婉心中猜想一定是秦青灼從京城寫到這兒的信。她背著背簍就從後山跑回家。

“對了,我還要去找秦正誼。”

“你放心吧,我已經讓劉大娘去找人了。”朱燕說道。

白婉回到家裏,秦正誼已經坐在一旁了。

“婉娘你終於回來了,正誼正在等你呢。”說話的是劉大娘,在秦家不大的院子裏來了不少的夫郎和嬸子,還有幾個好奇的年輕哥兒和姑娘。

這場景把白婉震了震,她把背簍放好,等秦父扛著鋤頭回來後,秦正誼才在許可之後拆開了信封。

秦正誼的心情覆雜,他不知道秦青灼又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震撼。

從一個小鄉村的人一路考到了京城,這在清泉村已經算是傳奇了,更何況秦青灼的每次考上都是第一。

秦正誼吞了一口唾沫。

“正誼快打開念念青灼小子寫了什麽?”

“對啊,快念念,這又是好消息吧?!”劉大娘催促道。

村民們也是心心念念,村子裏難得出了一個大人物,他們都念著秦青灼考上能讓村子裏長臉。

萬一被朝廷授予了什麽官職,那其他村的人也不敢欺負他們清泉村的人。

“等等,我們都還沒到,念什麽念,沒念吧。”李金花拉著明父一起來到秦家,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松了一口氣,嚷嚷道:“幸好還沒有念,不然我就錯過了兒婿的好消息了。”

“我是青灼的丈母娘,這是青灼的岳父,這等大事怎麽能不叫我們?!”李金花不滿的嘟囔了幾句,在眾人的目光下坐下來。

秦正誼見狀終於開始讀信。

“爹娘可好,我在會試中取得了……第一名,因為路途遙遠所以想著把殿試考完後再給家裏寫信……”

秦正誼讀到這前面的幾句話時突然哽咽了一下,手指劇烈的顫抖,嘴唇抖如篩糠。

“正誼你怎麽不念了,你快念啊。”朱燕正聽得起勁,她連忙催促道。

這念信念到一半算什麽事,快念完,讓他們知道秦青灼究竟怎麽了。

白婉聽見第一句話眼眶就有些濕潤了,為了科舉離家多年的兒子已有一年多未見了,白婉心裏想著秦青灼。

“兒幸不辱使命,考上了新科狀元,登科及第。”秦正誼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聲音顫抖:“謂六元及第。”

六元及第,讀書人最高的榮譽。

秦青灼哈,秦青灼一個從小山村裏出來的人竟然做到了歷史上很多人都沒有做到的事。

京城裏的世家大族培養的讀書苗子怕是要氣死了吧,被一個寒門子弟壓制得死死的。

六元及第?!這是多少讀書人的夢想!

秦正誼咬牙切齒,同時又熱淚盈眶。

寒門出貴子,秦青灼是那麽不一樣。

寒門出貴子!

村民們不懂什麽是六元及第,也不知道六元及第對於讀書人和朝廷意味著什麽。他們不知道六元及第,但他們知道新科狀元是什麽。

“狀元,青灼小子是狀元郎?!”朱燕尖叫一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狀元郎,這得是多大的官啊。”一個老者挼著胡子搖搖頭,面容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新科狀元,我的天老爺。”李金花快要暈厥過去了,“我的兒婿是新科狀元,老明,我沒在做夢吧。”

“金花,我、我沒做夢吧?”明父也是一副快要站不穩的樣子。

李金花掐了明父一把,明父吃痛嘶了一聲。李金花見狀不心疼反笑,“是真的,秦青灼是新科狀元!”

她這個混混般的兒婿竟然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李金花心裏悔恨的很,要是知道秦青灼能做新科狀元,她說什麽也要把明蘆嫁給秦青灼,現在這是便宜明南知了。

李金花一拍大腿,臉上又喜又怒。

“新科狀元,這以後做官不是比縣太爺還要高了。”劉大娘現在看秦父和白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縣太爺怎麽能和新科狀元相比,這狀元郎是要留在京城做官的,以後要封王拜相。”裏正杵著拐杖激動的說,口沫亂飛。

“這是我們清泉村難得的大事,以後我們清泉村也能青史留名了,看以後這些官吏還敢欺負我們清泉村嗎?”

“我們應該去祭拜祖宗,是祖宗顯靈了!”

秦父一直在孩子面前都是扮演著嚴父的形象,這次他也忍不住脆弱了。他的兒子成了新科狀元,他很羞愧,在秦青灼去參加科舉時,他並沒有看好他,結果秦青灼用最傲人的成績交給了他。

他的兒子需要多辛苦才考得這麽好,秦父的面前出現了秦青灼日日夜夜讀書的背影。

白婉落了淚,她的兒子是新科狀元,他不僅僅是他們秦家的驕傲,更是全村的驕傲。

全村的希望!

“青灼小子要當大官了!”

“這小子,我以前抱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跟我們不一樣。”秦生大聲嚷嚷道。

白四一拐一拐的走過來,他看著自己的親姐姐,同樣感觸頗多,“恭喜你了姐姐,青灼成才了,你們也輕松許多了。”

“青灼哥哥好厲害啊,我以後要給青灼哥哥當賬房先生!”白一弘天真的說。

四舅母摸了摸白一弘的頭。

“那青灼哥哥什麽時候回來?”白蘭花眨巴著大眼睛。

白玉花緊跟著說:“我還想嫂子了。”

秦正誼輕咳一聲,“我還沒念完。”

眾人一致的安靜下來。

“兒授官從六品修撰,在翰林院做事。”

“從六品的官是什麽官,比縣太爺大嗎?”村民只知道和縣太爺來比較,因為縣太爺就是離他們最近的大官了。

他們有的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縣太爺。

“比縣太爺還要大,而且是在天子腳下做官!”裏正激動的跺腳,眉飛色舞的說。

以前大家尊重裏正,但裏正太啰嗦了,大家都不喜歡聽裏正講話,他一講話大夥就想睡覺了。

現在聽著裏正說話,村民們腦子裏有很多問題,問了問裏正,發現裏正不愧是讀過書的人,說話就是文縐縐的,懂得也多。

以後他們有錢也攢一攢,把自己的子孫送到鎮上去讀書。他們也知道子孫中出一個秦青灼有多難,但送他們去讀書後,有了一門手藝可以去當賬房先生也可以去抄書賺錢。

他們一代人供不上一個讀書人,子子輩輩可以繼續供,總會出一個讀書人。這個種子種在了清泉村村民的心中。

“青灼小子是我們全村的希望!”

“對了,青灼小子當官後不會成為一個貪官吧。”一個人忐忑不安的說。

“呸呸呸,說的什麽混賬話!青灼一定會當一個好官的,他是我們農民的孩子,跟其他人不一樣。”

“對啊,青灼一定會做一個好官,沒準兒是一個青天大老爺勒。”

秦生用胳膊肘拐了拐秦父,“你說青灼這小子的名字是其他人取的,這個青字是不是就是青天大老爺的青?”

秦父今兒高興:“我可不知道,就當是吧,他會做個好官的。”

“好好好,這是村子裏的大事,今天我們村子裏就吃一頓飯慶祝慶祝。”裏正大聲嚷道。

“好啊!”村民們紛紛叫喊。

村子裏的婦人和哥兒們都去竈房裏幫忙,大有把這頓飯好好做的架勢。

李金花湊在白婉面前一口一口的親家母叫著,也有人來恭維明父,明父哈哈大笑,面容紅潤。

“我都說了,我這個兒婿是一個好苗子,不然我怎麽會把自己的寶貝兒子嫁給他,現在看見他成了大官,我的心裏暖暖的,南知能跟著他過好日子就好了。啊,你說我,哎,我就是為他們高興嘛,有這麽一個兒婿,我臉上也好看。”

秦正誼喝了一點小酒,他把信封遞給秦父,“秦青灼說了,要是伯父伯母有空的話,可以上京城去找他。”

秦父笑了笑,臉上滿是欣慰的表情,“我們這老兩口去什麽,這不是給青灼添亂嗎?等我們有空了再去,現在青灼剛在京城裏當官,我們就不去了。”

秦正誼也不好多說,“伯父,秦青灼是真的希望你們倆去京城裏享福。”

“有福享的,我們有空就上京城去。”秦父打哈哈糊弄過去。

白婉在竈房裏忙了一會兒,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偷偷抹眼淚,哭得抽噎起來。

以前村子裏多少風言風語都是讓他們別供著秦青灼讀書,如今是苦盡甘來了,多虧了祖宗保佑。

改日要去給祖宗們上香。

回到家後,李金花立馬去了鎮上,明蘆嫁給了鎮上的李家大郎,李金花去鎮上找明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李家在鎮上開了一家小面館,家裏是一間小院子,李金花到的時候,明蘆正彎腰在洗衣服。

“蘆兒,你先起來,我得了一個好消息。”

“娘,進屋裏說。”明蘆看見李金花還有些驚訝。

明蘆穿著體面的衣裳,比在村子裏穿的衣服好多了,就是沒在村子裏看著好看,眉眼有些疲態,瞧著竟是老了好幾歲。

“蘆兒,秦青灼成新科狀元了。”李金花開門見山,語出驚人的說。

明蘆一楞趴在床上嗚嗚的哭起來,他哽咽道:“娘,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明南知都是新科夫郎了,你這是故意惹我傷心來了。”

“你看看,我在李家做牛做馬,根本就沒有享福,雖然是在鎮上住,但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全是我在幹,家裏的事李大郎從來不做,婆婆和公公也不沾手,我簡直就像是一個侍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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